宋歆

以一束花纪念她存在过。

循环(50)

PART 16 圣诞节与大脑封闭术


“唔,我对爸爸妈妈说O.W.L.考试很重要,留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复习很不错。”上楼安慰完纳威的赫敏轻松地对波特先生解释自己为什么放弃了和父母滑雪,波特先生看起来也对滑雪这项运动很好奇。


“她不是认真的对吧?”塔卢斯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不会要求我们圣诞节和她一起复习的对吧?这可是圣诞节!”


“看她表情挺认真的,伙计。”罗恩悲观地说,“你没发现她把她的复习计划本都已经贴在墙上了吗?”


另一旁的客厅里哈利和金妮还在和总算愿意下楼的纳威聊天。纳威看上去就像几天都没有睡一样,头发甚至比波特父子都要乱,我坐到嘎吱乱响的沙发上听哈利耐心地向纳威保证他真的从来没有离开过宿舍,纳威看上去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伸出手去抓过盘子里的一块熏鱼三明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而且你并不会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对不对?”金妮撑着下巴问纳威,“你的记忆里没有存在大段大段的空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某个地方,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吧?”


“我经常会忘记自己刚刚复习的内容到底是什么。”纳威紧张地回答,“这个算吗?”


“这个不算。”哈利干脆地挥挥手。“除了赫敏谁能立刻记住刚刚复习的东西是什么?”


“那么你肯定没有被神秘人附身。”金妮站起来耸了耸肩,“我是这栋房子里最有发言权的人了,他毕竟曾经真的附在我的身上。”


我迷茫地抬起了头,金妮已经甩了甩自己的长发走出了客厅,心情大好一口气吃了一盘三明治的纳威嘟囔着还想再吃点什么,端着空盘子去了地下室

“她真的被神秘人附身过?”我感到很惊讶,虽然二年级期末时有不少关于为什么金妮作为纯血统却会被关进密室的传言,但我没想到最荒谬的那一个居然是真的。


“嗯。”哈利回答道,“因为卢修斯·马尔福把神秘人的日记本放到了她的书包里,神秘人的记忆引诱了她。”


整个客厅陷入了沉默,我突然意识到这是那天D.A.聚会之后我和哈利第一次独处,但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并不想顺着卢修斯·马尔福聊下去,更不想去聊那天晚上的榭寄生,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说好像又显得更尴尬了——


“嘿,都来帮帮忙!”门厅传来了布莱克先生的声音,我松了一大口气。我从来没有帮忙准备过那么多人一起度过的圣诞,去佩妮姨妈家做客时我一度怀疑她试图给我的椅子上涂满胶水以阻止我在她的家里乱转,并坚信如果我靠近厨房里的食材,达力表哥就会因为吃下了我碰到过的东西而感染邪恶的魔法。而今年我们要在一栋老旧发霉的宅子里过圣诞节,还要时不时应付布莱克先生和波特先生的突发奇想——他们两个想在厨房里用蜂蜜酒搞一个喷泉,好在带着一大箱食材的波特夫人及时赶到,紧随其后的是下班的布莱克夫人、妈妈和唐克斯,不然我们怀疑整个地下室都要被散发着香醇甜味的蜂蜜酒淹没。


“我发誓我只做过了头一点点。”布莱克先生嘟囔道,布莱克夫人扬了扬眉毛,干脆利落地把两位男士赶出了厨房,只许他们负责在吊灯上挂冬青和金银彩带。


“莉兹!”妈妈还没有摘下围巾就张开手给了我一个拥抱,她的头发上还带着外面雪花融化残留的小水珠,唐克斯对厨房飘来的酒香很好奇,笑嘻嘻地和我握了握手,今天她的形象是一个闪亮的金发女郎。


整个格里莫广场12号里最不开心的应该就是塔卢斯家那只古怪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它怨恨地看着我们给整个老宅装饰上各种圣诞节彩带,搬来巨大的圣诞树遮挡住布莱克家族的族谱,给门厅墙上摆放的那些小精灵脑袋戴上圣诞老人的帽子和胡子。在赫敏责备的目光里塔卢斯只能清清嗓子把克利切赶出我们干活的屋子,赫敏甚至还在思考她要花点时间给克利切准备圣诞礼物。


“别给它衣服。”塔卢斯立刻说,“它不能离开这里,它知道凤凰社的太多事情了。”


“这我当然知道了!”赫敏不耐烦地回答,“但是它值得拥有一条新被子!它为你家付出了那么多——”


“噢,相信我,我和爸爸被它气死烦死减少的寿命足够抵消它那些付出了。”塔卢斯满不在乎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又试图搬走圣诞树的克利切大喊:“我们已经施过固定咒了你搬不动的——出去!不许再捣乱了!”


圣诞节前夜整个房子简直认不出来了,魔法变出的雪花堆在圣诞树边,韦斯莱双胞胎还搞了两个举着玩具魔杖的大雪人。韦斯莱夫人也从圣芒戈带回来了一些好消息,虽然韦斯莱先生的伤口依然无法愈合,但是流出的血液已经变成了正常的颜色,圣诞节之后我们可以分批去探望他。妈妈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虽然好像这个消息并不那么受到其他人的欢迎——爸爸今年会和我们一起圣诞聚餐,然后下午去圣芒戈看看他是否能帮忙。


“我要在他们打起来之前先把圣诞布丁吃完。”塔卢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斩钉截铁地说,“还有果冻蛋糕,我不允许自己圣诞节吃不到这两样东西。”


“乐观一点,说不定吃饭之前他们就打起来了。”罗恩一边吃韦斯莱双胞胎从厨房提前偷出来的梅子果冻一边说,“然后你们就能听见我妈妈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谁毁掉她的圣诞松饼她就会杀了谁,我是认真的。”


事实证明,虽然餐桌上的气氛怪怪的,但大人们并没有做出把食物往对方脸上砸这种没风度的行为,不过爸爸和波特先生皮笑肉不笑地互相问候时大家都很紧张,大概是妈妈们的目光过于锋利,他们两个只干巴巴地聊了几句伦敦今天的天气不错(外面正在下鹅毛大雪),布莱克先生一直没有说话,他面前的盘子一空布莱克夫人就再给他呈一份散发诱人香味的布丁堵住他的嘴。


“他们认为是蛇毒的原因。”韦斯莱夫人对我妈妈说,“斯梅绥克治疗师说他是见过类似的伤口的,只是面积不那么大。不管怎么说情况已经控制住了,亚瑟很乐观,但是伤口一直流血的话——”


“西弗会有办法的。”妈妈温柔地安慰道,“对吧?”


爸爸看了妈妈一眼,微微点点头。


“不过,你不参加霍格沃茨的圣诞宴会真的没关系吗?”妈妈一边切她面前的牛排一边问,她的那份可能因为是我和赫敏打下手的缘故过了火候,所以切了几下都没切动。


“今年老师们都找了紧急得无法拒绝的借口。”爸爸的嘴唇扭出了一丝笑容,把他那盘已经切好的牛排和妈妈那份互换了一下,“邓布利多非常体谅——另外的人是否体谅就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了。”


“没人能管管那个疯女人吗?”波特夫人重重地把一大碗炖菜放在了桌上,震得所有人的盘子都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她发现哈利和纳威手上的刻字之后气坏了,从韦斯莱夫人那里借来《疗伤手册》,把“碰伤、割伤和擦伤”那一章下面每一种方法都试了一遍之后气得在波特先生的怀里大哭了一场(“她居然还敢让纳威的身上再添一道去不掉的疤!还有哈利……别人看见那些字会怎么想!她这个邪恶的——恶心的——可恶的——她最好祈祷这辈子都不会和我打照面!”)


“看起来唯一能管那位女士的人并没有站在我们这边。”爸爸又帮我把切不动的牛排拿走换了他那份煎得嫩嫩的烤羊排之后平静的说,“不然也不会有人那么闲了不是吗?”


“我和詹姆可不是在家闲着!”满嘴布丁的布莱克先生大声反驳。“我们两个是遵照着邓布利多的指示——”


“桌上还有孩子们!”韦斯莱夫人和布莱克夫人同时吼道,竖起耳朵准备听下文的我们一下子垂头丧气。


“放松点,布莱克。”爸爸看起来很满意,他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我又没有说是谁,何必这么着急跳出来承认呢?”


“各位。”一直没有说话的卢平教授终于开口了,“我想亚瑟还在圣芒戈等着有人去探望他呢,今天可是圣诞节。”


“我也想去看看爸爸妈妈。”纳威轻声说,“呃……可以吗?”


“当然!”韦斯莱夫人怜爱地又往他盘子里堆了好多食物,“吃完饭我们就去,你和我们一起出发吧,我想我们最好分两批,一次性探视的人太多也会影响病房里的其他人。”


下午探望韦斯莱先生的旅程并不是太愉快,韦斯莱夫人敏锐地发现他的绷带早换了一天,并在得知这是因为他尝试了麻瓜的“缝线疗法”之后发出了恐怖的咆哮——我觉得可能整层圣芒戈都能听见她的尖叫,这让挤在病房里的我们慌张逃窜了出来。爸爸和妈妈一直在和韦斯莱先生的治疗师聊天,我匆匆丢下一句我们去喝点茶消化中午的大餐,就和其他人一起逃向了茶室。


“缝线!”罗恩的嘴巴长得大大的,“我说,你们不干这么疯狂的事儿吧?用线把伤口缝起来?用什么线?钓鱼的那种线吗?”


“麻瓜们对此进行了很深入的研究,现在好像已经有了可以直接被皮肤吸收的线。”赫敏客观公正地说,“这种方法对非魔法伤口是很有效的,我想只是因为蛇毒里存在什么东西把它化掉了。”


“谁会用线去缝——就不怕肚子里的东西从缺口里掉出来吗?”


赫敏翻了个白眼,看起来已经不想和罗恩继续这个话题了。哈利开口问我:“你还记得三年级的时候我们来这里吗?”


“当然。”我打量着候诊室里的节日气氛,“那个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水晶泡泡,还挺好看的。”


“不,我是说,我爸爸当时的伤口。”他慢慢地说,“我想起来妈妈当时也是写信说他的伤口很难愈合,我在想当时会不会也是那条蛇袭击了他。爸爸当时的治疗师就是斯梅绥克,所以他才会说他见过相似的,但是面积没有那么大。”


“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早就想到这一层了。”他摇摇头,语气坚决,“我只是有点后怕……那条蛇……总有一天一定要杀了它。”


“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他瞬间又换回了平常的语气,“《追溯魁地奇起源》,很有意思,我早上不知不觉看了三分之一。”


“是吗?”我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你觉得它太无聊呢。”


罗恩不知为何和一幅画像吵了起来,听起来好像是因为那副画像认为他得了散花痘并热心地提供了治疗方案,而罗恩坚持那只是雀斑而已,那个中世纪的治疗师为了说服他已经跟着我们走了六个相框。


“我送的圣诞礼物你喜欢吗?”哈利的语气很随意,他看起来对罗恩和那个画像之间的争吵更感兴趣。


“嗯。”我点点头,“谢谢……我都不知道你还留着那么多薇薇安小时候的相片。”


“其实是妈妈拍的。”他说,“我还没有告诉她这件事,不然她会更难过的,早知道我就和之前一样戴着手套,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她面前把自己的一只手藏起来。”


罗恩大吼大叫不许那幅肖像再跟着自己走了,我们胡乱逛到了五楼,意外遇到了二年级时教授我们黑魔法防御术的洛哈特教授。他金色的鬈发和明亮的眼睛配合着白得耀眼的牙齿——当年这张脸上的笑容迷倒了不少女生。他喜气洋洋地拉着我们想给我们签名,我们笨拙地表示自己并没有带羊皮纸,他大方地说可以签在自己的长袍上然后把长袍送给我们。为了阻止他当众开始脱衣服我们只好一边找他的治疗师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他热情洋溢地拉着我的手说他病房里有很多很多已经签好名的照片,哈利连忙拽开了他的手,问他:“还记得我吗,教授?”


他显然一点都不记得了,好在他的治疗师很快找来了,听说我们曾经是洛哈特的学生之后还邀请我们去坐坐。


“他恢复得不错,”治疗师慈爱地看着奋笔疾书的洛哈特,“我们也希望这种行为能够有助他恢复一点记忆!这间病房里的病人都很可怜,但是他们也很努力,这是博德先生,听说之前在魔法部的神秘事物司工作呢,了不起的人,没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现在也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他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只是听不懂……看,布罗德里克!有人送你一盆小植物来祝福你圣诞快乐呢!”


好不容易从洛哈特教授的签名照片堆里逃出来的我们本来还想去探望一下纳威的父母,但唐克斯不许我们靠近那层楼,看起来她正在那里值班保护隆巴顿夫妇的安全。和父母亲度过了一个下午的纳威看起来平静愉快了很多,他还给我们看了隆巴顿夫人塞给他的一张糖纸。


“妈妈总是会给我这个,”他说,“从来不给其他人,虽然治疗师们总是说她和爸爸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觉得他们是知道的,他们只是说不出来。”


但是纳威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爸爸和他进行了一场对话之后,似乎对他而言整个格里莫广场12号残留的圣诞气息都已经荡然无存了。


“呃,邓布利多让爸爸教你大脑封闭术?”我皱着眉头反问。


“我情愿是你来教我。”纳威的眼睛里全是恐惧,“斯内普教授说,每周一次单独辅导,不能告诉乌姆里奇教授。”


“为什么要学这个?”罗恩问,“这个是干嘛用的?”


“斯内普教授只是说,这是邓布利多教授拜托他的。”纳威沮丧地把脸埋在自己的手心,“为什么邓布利多教授不愿意亲自教我呢,他明明知道我一直……呃,他会不会也觉得我太笨了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开什么玩笑?”哈利干脆地说,“别忘了,D.A.集会时你学得有多快——只有赫敏能领先你!”


“所以,艾莉丝你能教我吗?”纳威期待地看着我,“我不是说斯内普教授不好!只是我看着他就……我想如果是你或者哈利来教我说不定会学得更好!”


“我不会。”哈利转过身来看我,“艾莉丝,你会吗?”


“我也不太会。”我难过地看着他失望的眼神说,“那个很难,我一直都掌握得很糟糕。”


“你都觉得难。”塔卢斯叹息了一声,“这得有多难?”


但有一个人很轻易就掌握了它,终于在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之后我想起了德拉科·马尔福的名字,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好像已经从我的生活里完全消失了,而我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应,反而是这种重新回想起来的感觉让人觉得不太好。他看起来就像天生知道该怎么封闭自己的大脑,爸爸的那本笔记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指引方向的告示牌。


“但是我可能……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我慢慢地说,“但是我需要取回一点儿东西——早就该拿回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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